任性


  晚间散步,路见一女孩和中年女子争吵,从两三句对话大概揣测出情景。大概是婆孙关系,在超市婆婆把孙女的东西弄丢了,这时拉着更小的孙子急着喊要回去找,女孩却大喊大骂,还扔过钥匙,反方向头也不回走了。

  路人当然是冷眼。冷眼就特别理智,觉得自己很理智。

  我记忆中最早对父母任性耍泼是幼儿园的时候了,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沙漏被打碎,撒泼打滚要让他们赔,其实不知道是从哪儿拆出来的。学校杂货店也见不着这种玩具。时不时拿这个事要挟父母,要求个五毛一块钱,百试不爽到了一二年级。

  还有一次,可能是四五年级,在广场上玩自己做的航模,皮筋动力那种,能飞四五层楼高,玩累了让妈妈给保管,她揣在兜里把尾翼折断了,我得知了,就发脾气,夺过飞机踩在地下。

  没有和父母重新提起这两件事,估计他们也已经忘了。我记得这么久,甚至是耿耿于怀,不无后悔之意,但更多的还是出于深层的原因。

  一寻思就想到和上一辈的隔阂愈见深,价值观和对生活的理解慢慢走不到一块儿。其实这些都是狗屁,吃的穿的都是父母给的,纵使呼吸的阅读的聆听的可能不是出自于他们。出于家庭的纽带,有人纵容我,有人容忍我,不该将其视为理所当然。

  把他人对自己的纵容视作特权,看低了他人,同时或许也高看自己。自视是虚构一个第三方的眼光来评判自己,总是不能摆得端正。不是捧高,就是压低。

  这些年越来越觉得很多日常的表演是多余且可笑的,思绪繁复又杂乱,对自己任性倒是来的少。不能坦然地行事,总喜欢在行为表面加上包装。我们管这种叫虚伪。

  在奶茶店看见一女孩,微胖,抱着一桶串,一盒烧烤,半袋烤鸭,还点了两杯烤奶。对自己任性,满足了幸福感,直面了欲求,真不错。我闻着都饿了,不过今晚得把手中书看完。

  不过纵容了幸福感,切记也要讨好肉体。

2020.6.14深夜 99%空气湿度 宛如淤泥 热死爷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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