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是有人厚古薄今,年纪不大见识不多,醉心于似乎尘埃落定的那些旧物旧人。
对于当下,缺乏一些敬畏和尊重,认知偏颇,只是信奉自己心中的牢笼,铁打不动的守则,普适天下的准绳,把崇拜的其人其物变成一个偶像。之所以选旧物旧人,历史的筛选作用,这些人坚信不疑,几乎称得上投机行为。但是投机是利益驱动的,这些人并没有实质性的利益,只是受某些心态影响。
我们不断地讲一个道理,人之所以习惯相信自己所相信的,一方面出于自我保护的安全感,一方面出于振振有词的快慰。
快慰何来?为反驳而反驳,为批判而批判,思考变成找茬。嘴皮子功夫。
安全感何来?信息时代,获取信息的速度、途径、频率都是过去难以想象的,不加甄别,囫囵吞枣,实则落入大数据圈套。人靠标签划圈子,各自垒墙,自说自话,逼迫人站队,讥讽不站队的人“理中客”。以保有自己的小天地,心安理得,局促又卑贱。
伟大似乎正和这个时代搭不上边,这个词依然被使用,使用得太多,泛滥掉了。大伙都在急促的生活中,出生就开始疾走,不走有人催着你走,没人催有现实推着走。手段和目的已然混淆,夹缝里嬉笑打闹,见得都是喧嚷又兴奋的华美,那人总得有点寄托,这也伟大 那也伟大,伟大不稀奇了。
美国越来越流行的反智主义有一种认识:民主意味着我的无知和你的博学一样优秀。——艾萨克 阿西莫夫
偶像一词本来就有宗教色彩,沾上宗教几乎就意味着他是反理性的。而“理中客”这个词把科学思想,理性思维,友好讨论都封死了。好像时刻都在讨伐异端。互扣帽子才是新时代的对话方式。
就厚古薄今这点上,我一直有些看法。
少男少女不甘自己喜欢的歌手、演员、选手被人贬低,也YY他的偶像如果到了某某时代又有如何如何建树,闲聊即可,较真就成历史虚无了。牛顿谦虚地讲他站在巨人肩膀上,我们现代人脚下的巨人何其多。在醉心于炮制和收听某些溢美之词的同时,清醒有其必要。了解和尊敬脚下的巨人是必要的。
那还有精神古人呢,张口闭口“想当年”,张口闭口“业界药丸”。本质上“不动”,本质上“反动”。我们站在前人的地基上,他却沉迷于前人的坟墓,那肯定少了点阳间气息。今日一事,明天就成历史,今日一事,没法盖棺定论,严格即可,刻薄不可,以理性为名行偏见傲慢之实,该扇自己几巴掌。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阻拦不住的,他们却不敢出声苛责,只敢日日叹月月叹,重复表演无人观赏的自我可怜,等待同病相怜的人登门点赞,甚至转发收藏。而陷入自我挣扎中、在当下激烈生长着的,他们却大肆攻击,毫无风度,这就是经历更丰富的老人吗,真是有够好笑的。
我其实挺厌倦车轱辘话,奈何水平不足,只能反复吟唱。在我们这个时代,当伟大变得不那么伟大,俯拾即是,正是其伟大之处。人人都能发声,人民受教育程度升高,这是长足进步,但环顾四周,都是险路。要把自己看做一个运动的个体,要把世界看成一个运动的整体,从来没有什么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。现在我们中国人拥有中庸之道哲学和辩证唯物主义的方法论,本当聪颖,应当自豪。但永远保持谦卑。
不大能理解有的人一提到“乐坛”就面红脖子粗,好似要砸毁现在这一坛,招魂之过去那一坛。于是我敲打这段文字。今天在QQ音乐看见一篇文章,从单个音乐人的十几年和我收听的十几年来看,乐坛在时间的维度上到底该如何评价。我自己的答案昭然若揭,但我不语。